202303262025死屍死時四十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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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問何種題材之電影最容易打動觀眾,答案相信會是催淚悲情片,而相反最難為者的,卻屬於能讓觀眾捧腹大笑的喜劇。
一個地方要生產大量賣座且成功的喜劇,有其特定的氣候土壤,首要那處能夠誕生重量級的喜劇演員,獨個兒就足以駕馭掌握喜劇節奏,以君臨天下的氣概牙逗觀眾發笑,上世紀八九十年代,不乏此類奇才,當中首選必數周星馳、許冠文,他們只需要一位熟練的「下把」角色來配合(例如吳孟達或者許冠英),便能夠天馬行空地迸發出無窮盡的笑彈。
即使是二線喜劇演員,例如年青時候的曾志偉、吳耀漢、杜汶澤等,也能夠以群戲形式,三四個一組互相碰撞衝擊,合作製造驚喜。
而第二個必要元素,則是樂觀的社會氣氛,上世紀八、九十年代經濟起飛,所有香港人都樂觀得肆無忌憚,同時在創作上也沒有太多的顧忌,什麼也可以拿來開玩笑,敢於向人家的年齡、外貌、性別、性取向、身體缺陷等來開刀,題材天馬行空、五花八門。
那時候便催生出大量的「集體創作笑片」,例如「精裝追女仔」、「最佳損友」、「奇謀妙計五福星」等,大夥兒聚在一起想出來的荒誕招數,如今實難以仿效,單以裸露身體為例,便有「精裝追女仔中」中的收縮水,「奇謀妙計五福星」中的裸體隱身法,如此怪招早已絕跡於港產片中。
而如今剩下來的,便只有以一眾演技派老中青演員交雜,以喜劇來包裝的悲劇(或者笑中帶淚),其中成功引起觀眾共鳴的作品,便相繼有「逆流大叔」、「飯戲攻心」等作品。
但要讓一個缺乏歷練及經驗的新導演來拍攝喜劇,無疑是件難比登天的事,故此觀眾不難發覺,近十年以來,一般新導演所執導的第一部作品,多屬於反映社會話題的悲劇,懂拍攝喜劇之新導演實屬於鳳毛麟角。
本片的導演何爵天畢業於演藝學院,算是個學院派的新晉導演,曾執導過「正義迴廊」,引起極大的迴響,正如筆者在該片的影評𥚃指出過,此法庭片帶有濃重的舞台劇影子,極之適舞台劇演員或者導演來發揮。
而來到其第二部作品「死屍死時四十四」,題材卻屬於黑色喜劇,對他來說或許屬於一個更大的挑戰。
筆者昨日坐在戲院𥚃看此片,感覺像是看舞台劇,戲中大部份情節,多是講述於同一場景中,一群演員走來走去,當中的互動,多屬於舞台劇常見的錯摸、「語帶雙關」式揶揄、食字搶白等套路,結局甚至搬出了馬克吐溫名著「頑童歷險記」(Adventures of Huckleberry Finn )的橋段,學院味濃厚。
或許是筆者看戲過多之緣故,坐在戲院中表現得極之「冷靜」,對那些惹笑情節有點無動於衷,但儘管如此,其他觀眾卻看得極其開懷,笑聲此起彼落,雖未至嘻哈絕到的地步,亦「甚具功效」,這種情況也或多或少反映了,近年香港人經歷了疫症打擊之後,多避免看題材傷感的港產片(例如「流水落花」),卻盡量選擇開心輕鬆的作品來看,本片在這方面相信能起到相應之功能。
電影的故事話說,以毛舜筠為首的一眾演員,居住在一「單幢式豪宅」內,一天在居住的電梯前空間中,發現了一具赤裸的神秘男屍,要知道在寸金尺土的香港,業主們最怕遇上的,就是自己的物業出了命案,此舉會嚴重影響樓價,故此所有人唯有扭盡六壬,希望能無聲無息地處理掉裸屍……
筆者覺得電影之最大的問題,就是既然設計以裸體男屍作為「主角」,卻沒有好好發揮「他」的表面功能,筆者當初以為,導演會藉此大做文章,炮製黃色笑話,例如擺佈這具裸屍,作出各種荷李活式的荒誕舉動,甚至仿效「奇謀妙計五福星」中吳耀漢的裸體隱身招數,從而炮製出瘋狂笑位來轟炸觀眾。
但如今導演之處理手法卻極之乾淨斯文,於中段已經給屍體穿上了衣服,只將之充作搬搬抬抬的「貨物」而已。
再加上片子之喜劇部份,只限於開首的30分鐘,到了中段以後已回歸溫情,講述「珍惜眼前人」的重要,當中不乏大家熟悉的「窩心」套路,筆者反而卻覺得見慣見熟,新意不大。
但當中最不落俗套的角色,卻屬於大廈裏那位「過目不忘」的護衛員,他長期被住客們所忽略輕視,卻仍留心著每一個人的起居細節,他所為要爭取的,其實只不過是那點點的存在感而已……
整體成績而言,筆者覺得本片的喜劇部份,眾演員間的默契性不大,缺乏化學作用,但及至後段的溫情部份,大家就演得恰如其分,頗能製造催淚窩心的效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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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影評分: 6分(最高位10分)
逆流大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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飯戲攻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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